鄂尔多斯见闻
8月初,匆忙结束了河北省的产能调查后,并买了一张由石家庄飞往内蒙古鄂尔多斯的飞机票,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站。
以为这个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西南部、地处鄂尔多斯高原腹地的城市有些冷,于是在出发前买了一件外衣带上,结果到了鄂尔多斯却是艳阳高照,并足以让人汗流浃背;以为这个北方城市“有些穷”,但是到了之后我却发现它的财富足以让许多内地大都市黯然失色。
( 一)
从石家庄机场出发,抵达鄂尔多斯机场所需时间不足一个小时。鄂尔多斯机场不大 ,但航班无论淡旺季大都满员。尤其是从鄂尔多斯到北京这条航线,从不缺少乘客,据说也很少有折扣机票。同行的乘客告诉我,鄂尔多斯人有的是钱,闲来无事,一般会约上家人或朋友到北京去购物,乘坐飞机跟乘坐的士无异。
对于鄂尔多斯人究竟多有钱,我并不知情。事实上,在来鄂尔多斯之前,我也并不太知道鄂尔多斯太多的新故事,只是看到不少媒体文章,字里行间,众口一说,鄂尔多斯是数一数二的“财富新贵”。
乘坐在机场到市区的大巴上,我开始摩挲这片土地上我能看到的:鄂尔多斯联合化工集团、博源联合化工集团、神华集团、亿利电力集团……看似渺无人烟的高原某片开阔地,变戏法般,冒出一座又一座冲击视觉、撼人心魄的“化工城堡”、“电业城堡”,挺着伟岸庞大的身躯,屹立在蓝天白云之间。这些大工厂太大了,大到无法用围墙圈起来,只能用莽莽苍苍的山梁荒野分隔开。车上有乘客告诉我,每一座“城堡”,其实就是一个财富故事。无论投资几个亿,还是几十亿,基本都能在几年内收回成本。
在鄂尔多斯街头,豪华越野车随处可见,成为一道独特景观。在去酒店的路上,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彭先生告诉我,路虎在鄂尔多斯绝对一家独大。鄂尔多斯人对路虎有着特殊情结,整个鄂尔多斯的出租车不过2400辆,而路虎则超过了5000辆。“我们这边的车管所,平均每天上牌大概200辆车,至少有一辆就是路虎。”
除了路虎外,彭先生说,在鄂尔多斯的大街上,保时捷、奔驰、奥迪、宝马、法拉利、凯迪拉克、迈巴赫、林肯等豪华轿车也屡见不鲜,鄂尔多斯有保时捷3000多辆,奔驰、宝马2000多辆,丰田霸道10000多辆。“鄂尔多斯就是流动的车展,什么好车都有,奥迪、宝马,在这根本不算什么。”
且不论彭先生所说的数据真实与否,但是鄂尔多斯人的富裕程度足以让人惊叹。今年住建部联合高和投资发布的《中国民间资本投资调研报告》即称,内蒙古鄂尔多斯人均GDP超越香港,位居全国第一。鄂尔多斯资产过亿的富豪人数超过了7000人,百万资产只能算是“穷人”。更有消息称,除了亿万富翁,鄂尔多斯资产上千万的人,至少有10万。要知道,鄂尔多斯市区人口只有35万,加上各个旗县,总人口也不过150万。也就是说,每217个人中就有1个亿万富翁;每15个人就有1个千万富翁。
提到鄂尔多斯,有一个地方不能忽略,这就是20多公里之外的新城区康巴什。这座耗资50多亿元打造的草原新城,开发了大量房地产,它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城”,因为偌大的城区鲜有人居住。它被称作中国房产泡沫的样板:房屋空置率高达到百分之八九十,原本规划为100万人口入住的新城,建成以来仅有3万多人入住,据说清洁工在城里扫一天,有时候只拾得一两个饮料瓶。绝大多数人在此买房是为了攀比为了面子。但是即便这里的空置率高得惊人,鄂尔多斯的房地产开发却依旧如火如荼,到处又都是正在和即将上市的楼盘。鄂尔多斯人对房子有着某种偏爱,往往是开发商刚一拿地这边就会急着把钱送上。本地的房子买得差不多了,出去买房,在北京、上海、杭州乃至青岛、威海等地,伴随着温州炒房团一起杀入的 ,就有鄂尔多斯炒房团。不过,与前者相比,后者既低调又缺少包装,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
( 二)
其实,早在13世纪,鄂尔多斯就可能是中国最富美的地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那时,游牧文明主导北方,农耕文明主导中原。成吉思汗横扫群雄,笑傲天下,见识过了当时处于世界文明高峰的中原文明,中亚文明,并亲自把二者连接起来,却被鄂尔多斯的美丽压倒,不由赞叹“这里是梅花鹿儿栖身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这位天骄把来世许给了鄂尔多斯,口谕百年后埋葬于此。
因为成吉思汗,鄂尔多斯的历史变得美丽奢华起来。遗憾的是,美丽中途中断。鄂尔多斯处于如此一段美丽的历史却又从历史中消失。衰落的低谷持续了很长时间,就在30年前,这里的7个旗县,还是4个国家级贫困,3个省级贫困;2001年以前,这个近一半面积是沙漠的城市,还在因为贫穷被称作“内蒙古的西部”。
不过,可到了2010年,它的人均GDP超过香港,位居全国第一;同时由于能源、原料价格的上涨,内蒙古整个省份的GDP增速迅速提升,今年一季度增速甚至超过第一经济大省广东。
让鄂尔多斯这个大城镇发生巨变的,是“扬眉吐气”(羊绒、煤 、稀土、天然气)四大产业,其中尤以地下黑金——煤炭的大量开采尤为突出。煤矿让一部分人首先暴富,财富又通过炒房、高利贷等方式聚集、扩散和再分配,鄂尔多斯人以这种简单而粗犷的资源创富方式短短几年铸就了梦幻般的暴富,成为了中国最富有的人。
( 三)
与鄂尔多斯让人惊叹的财富和其他产业蓬勃发展的同时,近年来,它的陶瓷产业也取得了一定的发展,并且有望成为内蒙古地区发展陶瓷产业的希望之土。
从多方面分析观察来看,鄂尔多斯市的陶瓷产业虽然起步较晚,但这里近年来在发展陶瓷产业方面投入的力度最大,其工业用地、建厂条件、电源条件、原料条件、天然气、水资源等方面,均有着较为明显的优势。
目前,在鄂尔多斯市辖区内的达拉特旗三垧梁工业园内,鄂尔多斯市兴辉陶瓷有限公司、鄂尔多斯市陶尔斯陶瓷有限公司、鄂尔多斯市旭辉陶瓷有限责任公司三家大型建陶企业已经入驻。此外,鄂尔多斯的准格尔旗更是有望成为西部的陶瓷基地。准格尔旗境内拥有60多亿吨的高岭土资源,近年来,为改变当地“一煤独大”的局面,准格尔旗积极调整产业结构,依靠本地资源,做强“土”产业”,规划建设10平方公里的陶瓷产业园区,现已启动2平方公里。
不过,鄂尔多斯也面临着500公里半径内的有效市场不足、用工成本和物流成本高等问题。与此同时,鄂尔多斯一直被业内所津津乐道的“生产基地+煤矿”的模式也存在着诸多问题。当地有陶瓷企业负责人告诉我,所谓的“生产基地+煤矿”模式具体操作也并不容易,因为一方面必须清楚目前煤价上涨的原因主要涨在运输环节,另一方面陶瓷企业开煤矿毕竟是外行,尽管圈到了煤矿,表面上看是节约了成本,但实际上在异地拿矿开采的成本也会增加。
不过,无论如何,鄂尔多斯仍在朝着“希望之地”前进。按照国家产业*策和鄂尔多斯产业发展规划,“十二五”期间,准格尔旗将完善已开工的陶瓷产业园区基础设施配套,加快推进目前已经入驻园区的国礼陶瓷二期高档日用瓷、伊东蒙粤日用细瓷(含年产500万平方米陶瓷广场砖项目)、永丰源高档日用瓷、瑞高陶板等项目,打造呼、包、鄂地区陶瓷产业的重要板块,到“十二五”末,把陶瓷产业培育为准格尔旗的第二大支柱产业,力争建成我国北方的“瓷都”。(文/周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