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天北京新冠肺炎首例脱离ECMO患者 [复制链接]

（医院王燕/文巩阳、韩铁/摄）“舍不得走，真舍不得他们！”5月13日上午11点，79岁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马女士在医院医务人员的陪伴下出院了。马女士是北京市第一位成功脱离体外人工膜肺（ECMO）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被确诊为新冠肺炎以来的98个日日夜夜，马女士与医护人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ECMO守住最后生机

“马奶奶的第一个病程记录就是气管插管”，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刘景院说。2月5日，马女士从外院转来一进病房，病情已经非常危重，呼吸极度窘迫，面罩吸入纯氧，但氧饱和度仍然只有70%-80%。这是严重缺氧，随时可能因缺氧而昏迷或心脏骤停，向攀、李传胜医生毫不犹疑，立即为她进行了紧急气管插管，总算暂时遏制住死神逼近的脚步。

使用有创呼吸机控制通气和吸入纯氧的情况下，马女士体内的氧只能勉强满足生命的最低需求，而这时循环系统又出现了问题，血压快速下降，需要用升压药才能维持血压。马女士的呼吸机条件，已经逼近安全使用的极限。

这意味着，如果不增加其他措施来扭转这种局面，“呼吸衰竭随时会要了她的命！”刘景院主任回忆道。医护团队及时采取了“俯卧位通气”，马女士的血氧有一定程度改善，但让人焦急的是只要恢复成正常的仰卧位，马女士的血氧就会快速下降。呼吸机条件无法降下来，这样僵持下去，高浓度的氧和极高的压力本身就会对肺和其他器官产生不利影响，只能度过一时，很难最终抢救成功。老人在遭受新冠病*的攻击后，她的双肺已经几乎全部实变，肺功能严重受损，氧气无法通过肺泡进入血液，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血氧就会掉下来。

2月9日晚上，马女士情况再次危急，俯卧位也不能改善身体的缺氧了，血压开始下降，皮肤出现明显紫绀，血氧饱和度迅速下降至60%-70%左右，离死亡似乎只有一步之遥。只有立即上ECMO与死神抢人了！10分钟后，ECMO成功运行，血氧、血压等生命体征慢慢恢复正常，死神再一次被医护人员逼退。

过关闯隘23天撤离人工肺

“一旦上了ECMO就意味着时刻要与死神掰手腕对决。”刘景院主任说，在ICU病房ECMO技术通常被用来“兜底”。医院重症医学团队已经使用ECMO技术抢回过不少人，但此次面对未知的病*，面对一度同时有8名患者需要使用有创呼吸机，10名患者需要无创呼吸机支持，3名患者应用ECMO，刘景院主任带领的医护团队感到“前所有未的压力”。

ECMO给马女士的抢救带来了一丝生机。接下来，防止出血、凝血、防治感染、管理气道、防止肝肾功能损伤、容量控制、营养支持……与死神的对决中，险情十面埋伏。“每一天都在悬崖边儿上，每一个判断都在下险棋”，刘景院主任说，我们的抢救就像在走钢丝，永远需要找到平衡点。

维护管路、翻身、吸痰，护士们24小时监测，一刻也不能休息。俯卧位情况下，每次吸痰医护人员都要俯下身子，还身穿厚重的防护服，简单的操作变得异常困难。俯卧位通气简单地说就是让患者“趴过来”，神志清楚的人转身趴过来也许不是难事，但对于镇静状态下，呼吸循环都不稳定的患者并不容易，每次翻身需要4—5个医护人员配合进行，要保证鼻、眼睛等重要部位不能受到压迫，还要随时准备防止因紧急情况再翻回来，翻身过程中要确保患者身上的7、8条管道不能脱落。一旦管道脱落，患者瞬间就会有生命危险。调整ECMO转速、流量和抗凝剂量，医生们需要紧盯各个参数变化，经常彻夜不眠。

2月20日，为了保护气道、更好清理肺内的痰液、改善病人的舒适性，谭建波、向攀和刘玉凤大夫为马女士实施了气管切开。为了评估马女士的肺部病变情况和调整治疗方案，医护人员团队一次次将马女士转运去做CT检查，推车、抱氧气筒、扶移动呼吸机、监护ECMO机器、观察生命体征……从6层到1层，每一次都得有10多名医护人员合力上演“生死冲刺”，保障安全的同时，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CT室，厚重的防护服下，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2月9日至3月3日，ICU团队寸步不让的生命保卫战，持续了23个日日夜夜。2月23日开始连续好几次核酸检测转阴表明，新冠病*感染已不再是困扰马女士问题。所有人都在翘首期待她那“暂时休息”的肺部重新复苏的时刻。3月3日，对每一个参与救治马女士的医护人员而言，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上了ECMO不久，为了尽早恢复肌肉张力，马女士已经停了镇静剂，人一直在清醒状态，准备脱离ECMO前，刘景院主任对她说：“今天准备给您脱机了”，马女士伸出右手，有力地举起做出“胜利”的手势。10分钟后，马女士顺利撤机！

带着移动呼吸机康复训练

捱过了生命中至暗时刻的马女士开始带着呼吸机，缓缓进入康复期。ICU病房请康复师来会诊，为马女士制定了康复训练计划，康复师每天都会进入隔离病房为马女士进行康复训练。

“除了康复师给予的被动训练，还给马女士制定了个性化的康复锻炼计划，让她进行主动训练”，医护人员从网上找来康复锻炼的视频，扩胸、抓握、上肢抬举、下肢屈伸……卧位练习一段时间，马女士的肌肉力量有所增强，又开始坐位练习。刚刚练习坐时，马女士因为长时间卧床，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锻炼，但肌肉力量还是很差，头不能太长时间抬起，只能紧紧抱着她。抓拍下这样一张照片：马女士紧紧依偎在大夫的怀中进行坐位练习，这张照片被取名为《依靠》。

身体机能慢慢恢复、坐起来了、走路了、可以自主进食了……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照顾下，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可马女士脱离呼吸机的过程并不顺利。马女士上机时间比较长，肺部炎症还处于逐渐恢复过程中，白天能够脱离，晚上还得戴上，医生每天都要给马女士进行半个小时的脱机实验，一点点降低条件。

5月3日，马女士终于彻底摘掉了呼吸机，拔掉气管切开套管，能够开口说话了。又经历了几天的回复，最终马女士于今日顺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