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吴朝香通讯员史俊视频制作杨子宸
重症新冠肺炎患者石飞(化名)出院了,他还有些咳嗽,说话一久,就会喘,但精神很好,甚至有些斗志昂扬,“回去隔离一结束,我就申请去一线。”
石医院的外科医生,20多天前被确诊新冠肺炎,“一开始,我挺淡定的,因为觉得自己了解病情。后面转重时,开始恐惧,想到了死亡,最糟糕的那几天,我是靠看女儿给我画的一幅画撑过去的。”
他让救治他的同行感动了
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杨向红大年初一就随首批浙江医疗队支援武汉,2月16日这天,在她负责的病区,石飞出院。一天前,杨向红刚送出另外一位治愈的患者,来武汉的20多天,她和团队救治康复出院的患者已经有40位左右。
石飞出院那天,杨向红尤其开心,她发朋友圈说:出征武汉的第23天,雪后天晴,天格外蓝,心情也格外的好。
杨向红说,石飞原来的几次CT都显示病变很重,真担心会影响以后的肺功能,但当天复查CT几乎全吸收了,核酸也两次转阴,真替他高兴,“他说虽然感染了,但从没后悔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再过2周的隔离,仍会义无反顾投入到抗疫的一线,还会捐献血浆,算是一种感恩。”
发热后,他很淡定
石飞是80后,从医已10多年。1月下旬,武汉疫情已经显露出端倪,石飞所在科室,有同事已经确诊。“他们确诊前,都以为是普通感冒,发热,咳嗽,谁也没想到是新冠肺炎。”
那个时候,同行们的防护措施并不像现在这样严密,石飞说,最多也就是戴了口罩。
1月23日凌晨,石飞觉得体温有些高,那段时间,他和同为医生的妻子都没有回家,两人都在一线工作,担心家人被传染,一直住在外面。
“我凌晨三四点,去医院量了体温,37.6度左右。就觉得肯定有问题了嘛。”
石飞有心理预期,所以比较淡定,他当天就居家隔离。
“我知道这个病有一个发展周期,当时我除了发热,没有其他症状,又觉得自己还算年轻,身体也好,可以在家隔离,也不占用过多的医疗资源。”这期间,石飞一直服用一些抗病*的药物。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预估的那么乐观。他的体温第二天白天达到38度,到了晚上冲到39度多,此后一直居高不下。
“这肯定不对了,我要想办法住院。”医院医院,那个时候,医院刚刚开始为接诊新冠肺炎的病人进行改造,床位紧张,他等了一天后,才住了进去。那是1月26日。
他感到了恐惧,想到死亡
住院后的前两天,石飞的体温有所下降,随之下降的还有血氧,最低的时候只有90。
“呼吸急促,需要吸氧。大部分时间,只能平躺,不能动。”
他并不觉得慌张,“这个病主要是影响肺部,出现低氧血症也很正常。”
大概一周后的一天晚上,石飞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平躺着不动,氧饱和度也只有95左右,我用的氧流量平时是2升每分钟,但当时2升已经不行了,要调到5升。”
石飞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我是医生,知道这个病有个爬坡的过程。如果两升是顶,我可以接受,但再调高,都不能维持,就会比较危重,也意味着这个顶点还没有到,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他的一位同事因为危重医院,上了呼吸机,“我想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像他一样,甚至更糟。”
那天晚上,石飞一夜未眠,生病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想到了死亡。
“非常不甘心,我上有老下有小,万一我死掉了,我的家人怎么办。”
石飞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的父亲也感染了新冠肺炎,正在住院,“我妈在家一人带着我两个孩子,我住院后,她从来没说什么,每次都是鼓励我,但我知道她有多怕。”
有一次,妈妈在给石飞通电话时说,“你不知道我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石飞说,“你不用说,我心里很清楚。”
他整个晚上都在想,如果自己不在了,妈妈怎么受的了?
靠女儿的一幅画,撑下去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石飞动也不想动,一方面是身体承受不住,略微一动就难受,另外一方面,大概是心理上的沮丧。
恍恍惚惚中,他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像是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如果这个时候不吃,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吃呢。当时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下,强迫自己起来吃饭。”
石飞形容那种感觉,“你要战胜病魔,就要自己做点事,别人帮不了你。”
一起住院的病房里,有一位也是石飞的同事,症状比他要轻,最初,两人会聊天,但聊的内容都是相互鼓励,这些在那时是最重要的话。
石飞病情加重时,不能说话,那位同事每天都对他说一句,“兄弟,挺住,你可以的。”
更大的信心来自石飞7岁的女儿。有一天,小姑娘给爸爸发了一条